启明新闻
云端峰会周 | 大变局:AI芯片迎来关键十年
2020/11/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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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明创投
2020年11月18-20日,以“韧则行远”为主题的2020启明创投第十二届CEO云端峰会周如约而至。
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,重新定义了世界格局、全球经济、时代与创新。改变渗透到经济、社会与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今年,启明创投将持续十一年的启明创投CEO峰会,从线下移至线上,也将原来的半天时间,扩展为三个半天,特别增加了CEO工作坊,专题研讨CEO们关心的股权激励、红筹架构、境内外上市等话题;在TMT论坛和医疗健康论坛里,启明创投邀请投资企业CEO们,及业界大咖,针对大家普遍感兴趣的企业服务、半导体、新品牌及新冠疫苗、创新药、基因技术、科技战疫等议题展开讨论。
启明创投希望为CEO们提供一个充分交流探讨的机会与平台,共同见证技术与创新的先锋力量,探讨在巨大的变局面前TMT和医疗健康领域面临的机会与挑战,同时对未来的方向与趋势进行展望。
11月19日,2020启明创投第十二届CEO云端峰会周第二天的TMT论坛上,壁仞科技创始人兼董事长张文、爱芯科技首席执行官仇肖莘围绕《大变局:AI芯片迎来关键十年》这一主题展开讨论,围绕AI芯片创业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、怎么才能够在国际巨头合本土大厂的挑战中脱颖而出、人工智能目前是否处于寒冬等行业热门话题深度探讨,启明创投合伙人周志峰主持。
以下是对话CEO环节的现场实录。
周志峰:两位企业家所在的公司都是相对比较年轻,但确实都是在去用自己的核心技术来覆盖一个非常大的一个市场。我也分享一下,最近读了麦肯锡咨询公司的一篇研究报告,也提到说AI芯片是半导体公司在近20年最佳的一个市场机会。因为通常在其他领域,芯片可能只占整个技术战价值链中10%的价值,但在AI领域,芯片将从整体人工智能的技术战中获得40~50%的价值,所以是非常有高价值的一个领域。AI芯片市场也是增速最快的领域,在2025年也就是在5年内,能达到全球100亿美元的市场规模。所以听起来是一个全新的领域,非常大的市场,拥有非常高的增速。完美,perfect。但肯定也是国际芯片巨头,包括不断入局的本土科技大厂的兵家必争之地。
两位企业家,你们创立的企业有机会在这样一个市场中分一杯羹吗?你们有信心成为这个领域的领导者吗?
仇肖莘:作为爱芯科技的CEO,我对您这个问题的回答一定是Yes,我们有信心成为细分领域的一个领导者。现在AI芯片在国内是一个热度非常高的话题,对于爱芯科技来说,为什么我们能成为AI芯片行业的领头羊?我觉得有三方面原因,就是中国人讲的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。
从天时这个角度来看,AI领域经过过去十几年的发展,在云端整个AI的大数据算力算法都得到了非常充分的发展。现在我们也看到一个趋势,AI智能开始从云端向边缘侧和端侧转移,有越来越多的智能终端产品开始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之中。所以从这方面来讲,对于一个端侧、边缘侧的AI芯片企业来说,是有一个天时的,就是这个时机已经逐渐成熟了。
地利就是在中国,AI的各种应用现在是蓬勃发展,为我们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产品环境。
最后一个就是人和,我们这个团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团队,但是团队本身又非常成熟,就是团队成员都有很丰富的算法和芯片设计经验。
我们有信心通过算法和芯片的深度整合,算法Knowhow和芯片的深度整合,来打造出具有差异化的产品,赋能各行各业,为各行各业提供AI的智能。
周志峰:天时地利人和。张文总,您这边怎么看?我们壁仞怎么才能够在国际巨头本土大厂的挑战中脱颖而出?
张文:创业的时候,我思考了很长时间,就是我们要进入的赛道。第一是不是足够大?第二我们有没有能力完成在这个赛道中的历史使命。
当时第一个思考,英伟达在GPU领域大概50%的销售来自大中华地区,在中国占了很大一部分。中国在这一块基本上99%是进口的,这意味着赛道足够大,对中国公司几乎还是空白。在足够大的赛道里面,我们的优势在哪里?根据我的观察,大芯片和小芯片是不一样的,大芯片需要三个要素:一是资本密集型,二是人才密集,三是资源密集型。
资本密集是什么意思?就是要建立强大的资本壁垒,因为这是一个长期的赛道,要用较长的时间去完成。
人才密集是因为做大芯片有很多环节,每个环节都需要很强的人去做,所以要有足够的能力去组织最优秀人才在一起,这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。
第三,单独做出来一块芯片实际上只是第一步,后面还需要一个强大的生态去支持它。我们团队过去的经验已经证明了,有能力在芯片做完以后,把生态给建好。
这三个要素使我当时下定决心进入这个赛道。刚才仇博士讲得非常好,天时地利人和,这一次实际上国际形势也促使了中国芯片的崛起。
本来从某种意义上讲,芯片行业已经是一个传统赛道,但在这种大的国际环境下,芯片在中国变成了一个传统的新兴行业,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历史时期。
创立壁仞科技,我们希望能在这个赛道里面崛起,真正去重新定义一款产品出来。英特尔在1971年就推出CPU,但今天,英伟达的市值超过了英特尔,是在1999年定义了GPU。未来中国如果想在这个赛道里诞生一家真正国际性的公司,一定不是靠GPU去完成这个历史使命,我经常开玩笑说,我们去做一款XPU。在创新的、巨大的场景应用下面,去重新定义一款产品。
中国在这个领域有没有机会超过(国际巨头),我认为是极有可能的。因为在人工智能芯片这一块,实际上在架构和理论层面都还在探索中,国际巨头在设计芯片的时候会有很多历史包袱,要照顾前面的十几代,同时要兼顾很多。而壁仞科技首先选择的切入点是人工智能,我们没有这些包袱,再加上中国强大的场景应用,能让我们产品迭代的速度更快,也让我们的技术提高更快。所以在这个赛道,我是充分看好中国芯片公司的发展机会。
周志峰: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资本、技术、生态,两位每人都说了三个要素。我也觉得,确实是像两位的企业在面临这样一个有十倍速增长机会的大市场时,得有非常结实的底层核心驱动力来支撑,否则的话可能没法在大市场中走得更长、更远。
前面也说了更多是从芯片的角度,下面我们来聊聊题目中的另外一个要素,人工智能。大概从2018年第四季度、2019年,有很多人喊出“人工智能寒冬”以来,人工智能又成了60年代以来几波泡沫中新的一波,又要去戳破泡沫了。两位的公司面向的产业应用中,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人工智能,你们从市场中收集到的一手信息,人工智能现在是不是寒冬?
张文:在过去的发展中,人工智能在无人驾驶、医疗、智慧城市、包括在工业上,是“点”的突破。在中国最大的场景应用是在人脸识别,当时很多人没有预料到这一块会发展得这么快,但在其他领域里,现在还没有找到大规模的场景应用。但这不能代表人工智能的发展就不好,我个人认为是要从点到集中式的突破,这个需要时间。
在人工智能的发展中,的的确确还需要在理论上做一个大的突破,包括在数学理论这一块。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,我们人工智能的这种算法,包括理论是集中于大规模的数据去训练,这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是一个巨大的掣肘,因为很多场景应用下面没有大规模的系统化数据。但假果哪一天有人能去建立一个模型,用少量数据就能训练出好的结果。到这个点上面。人工智能就会有巨大的突破了。接下来还需要从数学模型到物理模型,再到生物模型,如果经过这三个模型的突破,我相信人工智能对整个人类的发展会有巨大的影响。
现在从资本的角度,会感到人工智能对我们生活的影响没想象得那么大。当然这需要有点耐心,因为任何一项科技的发展都是螺旋式上升,不是直线上升,所以它需要时间。
周志峰:有两点我印象很深刻。第一点就是人工智能整个技术的发展还需要往前演进,包括在数学这个最基本、最基础的层面,还需要一代一代地往前走,变得更先进。像这代人工智能在2012年开始了深度学习网络,其实还是主要由GeoffreyHinton这些大神在数学底层模型上有了很大突破,然后慢慢积累,造就了2012年以来深度学习的一波新的人工智能浪潮。我前几天在跟清华大学的机器人研究所交流,他们也提到,像大家都会觉得很炫酷的波士顿动力(Boston Dynamics),做机械狗,老百姓看热闹,觉得这狗又翻跟头,又能被踹倒了爬起来。但他们觉得,机械狗最核心的技术突破其实是它的底层数学模型。它可以拆解多任务,将一个任务比如狗“被踹倒又爬起来”,分割成机器可以去完成的多个子任务,这其实是最重要的一个理论推动。
第二点,回顾中国的风险投资业,到今天可能也只有20年时间,并不长。而无论是从当年的智能硬件还是O2O,每两年总有一个新的概念出现,然后资本一拥而上,两年后又全都撤走了。但我认为,资本可以没有耐心,因为它永远是逐利的,但作为我们的企业家、企业中的技术团队还是要有耐心,踏踏实实推动公司的技术发展,推动产业往前走。
仇肖莘:我不认为是寒冬。首先,如果是寒冬的话我们大概率不会进入这个行业。我个人认为,过去就是人工智能炒得非常厉害,那个时候是因为大家突然发现,以前不能够解决的人工智能问题,突然因为大算力和大数据的加持而变得可能了。这确实是一个突破,但把这个突破放在整个应用的场景来看,其实还是比较有限的。
就像刚才张总讲的,在国内大部分就是在做人脸识别,这个是视觉领域。在语音领域,就像科大讯飞等做得非常好的语音识别,还有像腾讯、头条做很多智能推荐、智能搜索,这些确实都是因为人工智能在2010年之后的跃进式发展,给人们生活带来的这些不同,但是这些还都是像张总讲的比较点状的发展,实际上对于普罗大众的日常生活,其实人工智能的这些潜力还并没有被发挥出来。没有被发挥出来的原因之一,我是认为这个基础建设实际上现在还是不available的。
所谓基础建设是什么?比如说就像我们刚才讲的边缘侧和端侧的带智能的处理芯片。因为过去十几年,所谓AI的处理绝大部分都发生在云端,在云端做的智能处理,第一,有数据传输问题,第二有延迟问题。所以很多应用,如果你要全都返回到云端,是用不起来的,它的整个成本会非常高。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和芯片——摩尔定律的进一步发展,使得在端侧去设计带智能的芯片就变成了可能。这种可能性存在了以后,所谓智能就变成了分布式的智能。有一部分智能需要在云端发生,另外一部分可能是在边缘侧,可能还有一些最基本、基础的智能可能是在端侧发生。这三者结合就会构造人工智能的infrastructure,也叫新基建。
我觉得在边缘侧和端侧的智能,实际上现在还处于非常萌芽、非常早期的状态,所以我认为现在AI的,你说是寒冬也好,我认为它是AI应用爆发的前期。我们通过建立这些基础设施,能够让AI应用真正的深入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里边去。比如说智能穿戴、交通管理、智能出行,还有像无人驾驶汽车或者其他的,实际上都是会改变人的日常衣食住行的技术,我觉得这种技术还处于一个逐渐成熟的阶段,还没有完全爆发。
这就是我们的使命,能够让AI真正地深入到各行各业,然后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去。
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发现,AI并不是一个特别高大上的,普通人不可及的技术,而是真正能够改变人类生活的,就像水电一样,是一个大家都不认为说take it forgranted的基础。
周志峰:尤其您最后说有一天大家不认为AI算比较take it for granted,可能还是行业发展得比较好或者比较成熟了。回忆科技史近半个世纪的发展,发现大的科技趋势,我们叫做magtrend,其实都差不多。就像今天我们来开云端会议,每个人都面前有一个电脑、电脑PC,我们都觉得 take for granted这不算啥。
但你想想在70年代,PC电脑其实是可能跟大家现在提起AI一样,觉得非常神奇,可能是一个会改变、颠覆人类社会的东西。但其实 PC个人电脑在从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的这20年中,也仅仅是只有做科研计算的人在使用,可能慢慢的是银行,在banking的系统,然后慢慢也有像乔布斯、比尔·盖茨这样的超级发烧友开始使用。到80年代中后期随着CPU内存、整个体系和零部件的成熟,90年代进入老百姓的家里,到今天我们认为PC本来就是应该是IT世界中无所不在的一个技术。
所以我也觉得您说的很对,AI应该也是这样一个发展过程。另外我也觉得两位在半导体领域中创业,使整个AI提高方便度、降低成本,更高的算力,这件事对于推动整个产业往前发展是至关重要的。
我记得当初也看过一个数据,同样针对一个类别、一个应用地去训练2012年和2019年的最大训练集,AI这个模型需要的算力增长了30万倍。大家知道摩尔定律是每18个月翻倍,但从2012年到2019年这才几个18个月,整个AI的算例需求增长了30万倍,这非常令人吃惊、印象深刻。
所以我个人也觉得,两位企业家确实肩负重任,同时也机会多多。AI行业要向前走,需要像两位这样的企业创造出更好的芯片,更好的基础架构和基础设施,才能推动产业往前走。
正好提到了芯片,又提到AI,两位创业的领域全都是最热门的领域,而且是人工智能跟半导体两个风口的交集。大家一般这个都叫做龙卷风的风眼,是最火最强劲的地方。这么热闹的一个大环境,有没有给两位带来什么坏处或者烦恼?外面很热闹,但两位比较焦虑的地方是什么?
仇肖莘:我觉得是人才,这个是我们比较焦虑的地方,因为外面的环境实在太热闹了,所以大家的选择会非常多。聚集一批志同道合,又能够静下心来去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还是挺不容易的。我们现在是比较幸运有这么一个团队,但是外面的诱惑也非常多,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。
另外我们也希望整个大环境回归理性,因为做芯片真的是一个非常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。媒体也好,资本也好,过度关注实际上可能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情,因为做芯片一定有起有落,百分之百成功的芯片公司——就是所有芯片都能一次性就做成功的公司,其实不存在,有成功就一定会有失败。失败的时候会不会这些媒体、资本或者整个大环境,还能支持像我们这样的芯片公司继续前行,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比较重要的事情。就是我们成功的时候有一群cheerleaders,但是在我们失败的时候,是不是会有一群支持者能够支持我们继续往前,这对我来讲是一个需要考虑的地方。
张文:刚才仇博士讲得非常好,实际上在目前这个阶段,人才是个非常大的问题。在这个赛道炒热之后,人才的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,这对企业长期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一个因素。所以对我们来说,我们怎么能站到赛道里面去超越其他人,不仅仅是团队,还有各方面的因素在里面。这个行业现在是存在泡沫的,有很多的创业者涌现出来,资本市场资源的分离,人才也开始分离。但好的企业一定是能迅速去获得资源,把这个泡沫做实的。
周志峰:很多观点我都很同意。大家现在提到中国非常热闹的半导体领域,包括可能两年前,都非常愿意讨论人工智能。经常在这种讨论中,被提起比较多的词就是泡沫。到底哪些产业是真正的大趋势,他注定会往前走;什么东西又可能就是一个泡沫,总有要破灭的那一天。我个人也觉得,其实真正的一个大趋势,肯定在发展过程中是有泡沫的,因为他是一个market trend,会有很多人看到他的潜力,很多资本也会涌入。很多的人也会涌入,不管是优秀的人,还是这些想去投机取巧的人。所以大趋势也会有泡沫的这些表象特征,但我觉得主要是看清它的底层核心驱动力。只要它的底层核心驱动力是非常扎实的,我觉得他就不是泡沫,而是会一直往前走。所以我觉得在这种过程中,他有一些看似泡沫的东西,怎么去利用好这样一个高的关注度,甚至这些泡沫,确实也是对我们现在企业家的考验。
两位提到人才是比较让你们感到烦恼的。因为很多人都会来这个领域创业,那人才的供给就会比较紧张。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?或者各位现在面对可能竞争对手也在挖墙脚、科技大厂也要进入,可能也会给你们的很多员工offers。有没有找出什么好的招数,能够尽量地留住人才,甚至可能还吸引其它人才来加入?
仇肖莘:我觉得还是要看一个企业的自身如何练内功,一个企业是不是具有自己的凝聚力,我们公司的文化也好,价值观也好,整个团队的氛围也好,还有我们做的这件事情,对员工是不是有吸引力?我觉得这个还是挺重要的。我们如果有自身的价值,可能员工就会对这个企业比较认同,而且对我们做的事情也认同,我觉得这个是抵抗诱惑的手段之一。
另外就是各种激励,不管短期还长期激励方面,我觉得那肯定是要做到跟市场对齐。不能够让员工又吃苦又受累,最后没有回报,这个肯定是不可能长期持续。所以就这两方面,一个企业自己的凝聚力,另外一个就是要be fair。这样子我觉得员工会愿意在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、有希望的企业去工作。
张文:刚才仇博士讲的也是我思考的点,(第一,)实际上每天都在思考怎么把员工留住,第二怎么找到好的员工,第三怎么从内部去培养员工。我发现情怀包括理念,大概只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去对员工有影响。想要留住好的员工还是要靠好的激励机制,通过丰厚的期权、薪酬和清晰的职业发展路径让员工们感到自己在这家公司有希望。
同时,对公司最重要的一条,是要学会自己培养员工。就像仇博士讲的一样,叫做“练内功”,让员工在公司感到能学到东西、有未来。但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,就是你把员工培养好了,也花了很多钱和时间,但被别人挖走了。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下,我的总体感觉还是希望去把这三个事情结合起来。比如说在我们公司,我发现很多员工在不同阶段的追求是不同的。比方说刚刚进来的员工,他对知识的渴望、对自己的上升空间有多大很关注,我们尽量去给他们创造这种环境。我们建立了一个人才梯队培养导师机制,关注到每一位员工,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想法等等。有的员工跟我说,我来就是想学技术,那我们就尽量把他往这个方向去培养,但有的员工他不仅想做技术,还想参与管理工作,那就要让他在公司找到自己的位置,这样才不会轻易离开。
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。我现在基本上每天早上6点开始开会。我希望能沟通到每个员工,知道他们在公司的发展定位,同时也把这种文化植入给每个高管,让高管们也去关注到每位员工。从高管到中层都follow这种观念。我们现在员工留任率(retention rate)是非常高的,整个一年的离职率大概也就3%左右。从长远发展来说,我们希望能吸引到这个产业里最好的人,这对创业公司来说是个挑战,也是我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。
周志峰:两位其实都提到软实力或者内功。我觉得公司要能够走得长远,确实还是需要一些文化上的东西,来去构建基石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。所以两位也辛苦了,要在这么热闹的产业中去吸引最佳人才的加盟,并且把他们留住,在内部不断地去提升自己,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。
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是提给张文总。首先恭喜壁仞科技,虽然刚刚完成了第一周年庆,但最近看到一些媒体已经报道你们是2020年的新晋独角兽企业了。我看这个报道叫 the youngest ever unico,最年轻的独角兽企业。包括你们之前的A轮融资,也创造了半导体行业在中国创业公司融资领域的纪录rn company。壁仞的融资为什么这么成功?是不是像大家从外面看起来这么顺?线上也有很多创业者、企业家,有什么建议可以跟他们分享,其他领域的创业者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融资做好?
张文:别人看我们融资非常顺利,实际上中间也经历了很多坎坷。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启明创投坚定地站在我们背后,给我们全力支持。我们第一轮融资的时候,也算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刻之一。最幸运的就是从启明创投介入以后,我们公司后面就越来越顺了。
我认为我们能这么快成为独角兽,第一个原因是天时,国际环境造就了大的赛道。我一直在开玩笑,现在投半导体行业不能按照过去的半导体思维来投,是要按照互联网的思维来投。资本开始关注赛道,这是能迅速成长的第一个原因。
第二个原因是,在这么多的创业企业中,为什么我们能吸引这么多好的投资人,是因为我们的团队。我记得有一个在这个产业也非常有分量的投资人见了我们团队以后,说了一句话,他说你们的团队是我见过的,在全世界排名前5位的团队。他就是公开这么说,对我们有很大的鼓励。当然,一个团队如果单方面好的话,不会走得远。我们看到很多人工智能独角兽企业,走得快、走远的,基本上都是团队非常完整的。壁仞科技很幸运的是,我们无论是从架构、SOC集成、生态、BD、融资团队还是政府事务,团队都非常强,这可能是投资人对我们非常有信心的原因。
另外还要加一点运气。在很多好的时间节点上,我们有非常好的股东和投资人结构,从启明到IDG,到华登国际再到高瓴,整个一系列的投资人给后面的投资人更多的信心,这是我们迅速成长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还有一个原因,我们现在在业务上也有很大进展,有很多订单;在产品开发上也是非常顺利。包括投资人对我们来做check时,发现我们的产品开发基本都是超前的。所有的因素加在一块,才有壁仞科技的今天。
周志峰:感谢张文总对启明创投,包括对我自己的赞赏。其实我们真的是仅仅做了分内事,我们可能也只能够对企业做点锦上添花的事。其实真正决定启明往前走,最核心的东西肯定是两位企业家的团队做得非常好,我们希望是能在旁边帮帮忙。
你提到木桶理论,我觉得很有意思,所以你在讲的时候我也在想,可能确实半导体行业从团队角度是要非常讲木桶理论。因为可能最后决定你水平的,是你最短的那块板,所以你一定要木桶的每块板都足够高,甚至可能还要足够平整。我们VC行业过去20年投的很多互联网企业,早期可能比的是谁的那块板最长,其他板短点无所谓。所以经常会出现一些非常年轻、大学刚毕业的 CEO,他就是对产品 product market fit这一块特别长,其他也提不上有什么领导力、有多强的技术的 CTO等等,反正把最长的一块板做好就可以带着公司往前走,确实跟今天的硬科技创业、芯片创业区别还挺大的。
我也给仇总提个问题,因为您在芯片领从业的时间也很长,经验非常丰富。在AT&T和在紫光展锐其实都不仅仅是研发,已经大规模的去deliver过多款芯片。今天在爱芯做这颗AI芯片,和过去您做的这些芯片相比,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什么?
仇肖莘:我之前做的其实都是连接方面的芯片,现在这颗AI的SoC实际上是做的sensing加大脑,是一个感知和主控的芯片。从技术上来讲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领域的不同。就像刚才张总讲的,我们是一个新公司,所以没有以前的baggage(包袱)。像之前我供职的两家公司,都有传承,每件事应该怎么做、应该往哪个方向走。而我们现在是一切从零开始,好处之一就是没有包袱。我们花了很多时间,从整个芯片的架构开始,怎么为视觉处理或者想象去做一个全新的芯片。我们芯片是专门为视觉处理,从零开始设计的,跟已经有了一颗SoC、再往里加一个NPU把它拼成一个所谓AI SoC就完全不同。所以我们的发挥空间会更大一些,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赛道和应用,整个范围会更大,能让团队发挥的空间也会更大一些。
周志峰:您觉得芯片通常是有一个比较固定的发展周期吗?从选择方案然后到真的能够跟客户的Demo互动,到最后能够大规模发货、用户落地会有挺长的一个过程。以爱芯来讲,您觉得未来两年可能最揪心、焦虑的一个点是什么?
仇肖莘:第一个就是量产。我们第一颗芯片已经回来了,希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芯片推向市场,让我们的客户真正使用起来。因为芯片是要在市场中不断地迭代,技术才能够不断优化、才能往前走,所以迭代的过程非常重要。我们希望跟合作伙伴还有整个生态链能够协同,让我们的芯片尽快在实际应用中使用起来,这样我们将来的路才能够走得比较顺。
另外一个就是,我们希望能够在这个领域成为领头羊。要想做到这一点,需要一个全产业覆盖的能力,不只是一个单芯片突破。所以我们希望打造一个比较完整的产品矩阵,这样子对我们的消费者来说,才是一个比较可信赖的供货商。
周志峰:假如说在半导体或者人工智能领域,让你推荐一个公司,你会选哪家?
张文:在一级市场我感觉毫无疑问应该投我们。我认为我们的估值对标行业一些同行还是偏低的。从投资的角度上讲,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能在赛道中选出领头羊。现在整体来说,我们的团队在 GPU赛道里面是非常强的,所以假如要投,要么仇博士,要么投我们。我认为就这两条路,没有第三条。
仇肖莘:我可以讲讲看好哪些赛道,我是比较看好智能IoT比如说智能穿戴、自动驾驶,还有大健康相关的一些产业。因为我们社会逐步在进入老龄社会,智能穿戴和大健康其实是紧密相关的,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度。我觉得这些领域比较有希望看到企业成长起来。